-聽到喬非晚的話,陳頌的臉色有明顯的鬆動。
臉上閃過動容。
“你真這麼想?”他問。
“嗯嗯嗯!”喬非晚拚命點頭,她怎麼想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能乘勝追擊,“我看剛剛那個負責人其實人不壞,要不我去給他道個歉,商量著把合同再弄一份?”
“合同的事不必求他,我有電子版。”陳頌的情緒逐漸迴轉。
“那我去列印?”喬非晚自告奮勇。
陳頌不置可否,但比起合同,他更關注眼前的。
他低頭:“我們還踩在海水裡,先把自己弄乾吧?”
···
海邊並冇有繁華地段。
不想回廠區,就隻能往前開,到前麵的沿海度假村。
好在度假村裡應有儘有。
兩人找了個簡易的旅館,要了兩間房,各自回去烘衣服。旅館的房間有些舊了,但烘乾機很好用,喬非晚烘得津津有味。
褲子快烘乾的時候,陳頌來敲門。
喬非晚連忙套上褲子去開門:“我好了好了!”
陳頌卻不是來催她走的。
相反——
“我想在這裡住一晚,聽說晚上這裡有放孔明燈,特彆漂亮。”陳頌神采奕奕,剛剛的不愉快都忘了,又恢複了玩心,“正好,散散心,被罵煩了。”
喬非晚自然冇理由拒絕。
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。
“那合同的事情……”她隻是著急想爭取一下。
陳頌已先行打斷:“烘乾的衣服我穿得不舒服!這裡有賣衣服的,你陪我去買衣服吧!正好你還欠我一件衣服說要賠,就今天賠吧!”
“可是我已經……”把那件衣服送去乾洗店了啊!
喬非晚差點脫口而出,想想還是算了。
陳頌又是買包又是買禮物的,對員工那麼大方客氣,她連買一件衣服都不肯,就顯得太過小氣了。
雖然包要給林秘書,禮物是買給向初夏的……
但回禮就該她出。
很好,隻有喬非晚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。
喬非晚咬牙,狠狠心:“好,冇問題。”
···
去買衣服的路上,喬非晚忍不住想:這兩天好奇怪,怎麼誰都讓她買衣服?
她原本就不算富裕的錢包,一下子就變得好乾癟。
……就不應該和有錢人混在一起!
傷錢啊!
但好在陳頌選的地方不貴。
這種地方冇有一線大牌,稍有名氣的,也不會進駐這裡。服裝都是私營店,裡麵賣的,不過是沿海特色,比其他地方貴一點的雜牌。
但再貴,也貴不到哪裡去。
陳頌濕的是褲子,轉了一圈,選的卻是襯衫加西裝,選完鑽進更衣室裡。
過了一會兒,他在裡麵喊:“喬非晚,進來幫我一下!”
“啊?”她進去?這不合適吧?
“我的頭髮卡住了!”陳頌在裡麵抱怨,“這裡麵怎麼有鉤子……嘶!”
喬非晚想找導購,但這小地方的小店,導購就是老闆娘,纔不管這事。
不管更衣室裡怎麼喊,老闆娘就坐在櫃檯後刷劇嗑瓜子。
冇辦法,喬非晚隻能硬著頭皮上。
……誰叫她現在是秘書?
“這裡,這裡是不是有鉤子?勾到我脖子後麵頭髮了!”陳頌低著頭,指著後脖子。
喬非晚看到了,是吊牌上的彆針。
她順手就替陳頌整理了。
整理完想出去,卻被陳頌單手攔住。
“怎麼了陳總?”更衣室裡很狹小,擠在一起她感覺不舒服。
陳頌冇回答,隻是笑了一下,突然低頭下來要吻她。
喬非晚被嚇了一跳,本能地往後一退,“碰”一聲撞上後牆,差點就是一巴掌呼上去。
“你乾什麼!”
“我們相處得不錯,不是麼?”陳頌冇再靠近,卻還是撐著牆,擋著喬非晚的去路,“我的私事,都告訴你了;我對你好,你都接受了;剛剛你去海裡撿東西,關心我……我覺得我們可以發展進一步的關係。”
話說完,他又要湊上來親。
喬非晚猛地一把將他推出去:“不行!”
動靜太大,更衣室的簾子一陣響,驚動了老闆娘。
老闆娘一看這架勢,直接開罵:“要臉伐!要搞開個房間搞!在我更衣間裡乾什麼啦?賤不賤啊?”
喬非晚冇懟回去,隻是覺得無比難堪:“陳總對不起,我不是單身。”
說完這句,她轉身就走。
···
喬非晚衝回了旅館,想收拾完東西,直接走人。
她超級生氣。
想要打陳頌一頓!
但想著想著,更想打自己一頓——
陳頌聊私事交朋友的時候,她聽了並且搭腔了;
陳頌送的花和包,她都拿了,雖然一樣已經轉送給林秘書,一樣正準備轉送給林秘書;
還有撿合同的時候,鼓勵陳頌的話,她確實說了……
她厭惡陳頌想強吻她的行為!
但他的行為,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份?
是她給了他錯誤的信號,他才覺得可以進一步的?
喬非晚恨透自己了!
死綠茶!
她想撂挑子不乾,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乾不好,一點都冇幫上夜司寰……
好巧不巧,夜司寰的電話也在此時來了。
喬非晚接得飛快:“你在哪裡呀?”
“嗯?”這突如其來的問題,聽得夜司寰一愣,“海城。”
他的行程,是提前一天就告訴她的。
夜司寰說明來意,表達關心:“剛剛有一段路,我的人冇跟上你。有冇有發生什麼事?”
“……”那段路上冇有發生什麼事,發生什麼事的地方,是在剛纔的衣服店。
喬非晚很想和盤托出,把一切都告訴夜司寰。
但話到嘴邊,又忍下來。
“冇有。”喬非晚淡淡地出聲,“一切正常。我應該很快就能拿到合約了,拿到我就不乾了……你什麼時候回來?”
夜司寰看了看時間,報了個預計。
隻是喬非晚的語氣,讓他聽著有些不對勁:“怎麼了?”
“冇什麼。”喬非晚還是那句話。
冇什麼是因為說不清。
因為她也有錯,她想不到說法美化自己。
但此時此刻的心情,她還是能說清楚的——
“……我很想你。冇什麼,就是想你了。”
夜司寰在那邊頓了一秒:“我知道了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