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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窗外忽然浮現出一張皴皺乾枯的老臉,正用渾濁眼珠惡直直的盯著我。
“嘰嘰——咯咯——”
詭異笑聲響起,那怪物又開始用嘲諷的聲音喊:“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......”
喊聲雖然都屬於老人的腔調,但時強時弱,時男時女。
我恍然大悟,總算明白了這怪物的來源。
長壽村的醫院,收容的都是一些老人。老人臨死之前大都有很強的求生欲。
這種臨死前的求生欲和怨念,一點點彙聚而成,最終組成了這麼一個怪物。
似乎被怪物的情緒所感染,石建國也掙紮的喊著:“我不想死!”
我將手掌貼在石建國的眉心,用道家先天真氣幫他抵禦邪氣侵襲,並溫聲勸阻道:“你一個月前陽壽已儘,是靠著孫子一死才換回壽命。”
“如果你不死,村上的人就會繼續拿你孫女作為祭品,吊死在那棵樹上。”
“我看過那個孩子,她長期營養不良,每天擔驚受怕的鎖在屋子裡,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......”
“不要說了!”
石建國痛苦的搖了搖頭,隨即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,疲憊的道:“我自己下不去手,拜托你幫我把呼吸機給關了。”
我搖了搖頭,“這麼做,等同於我殺人,因此隻能你自己動手。”
當初下山時,爺爺曾多次強調過,要我積累氣運,從而躲避上天降下的災劫。
氣運這東西,玄而又玄。
就比如今日我要用雷法轟擊妖樹時,幾十年冇有暴雨的黃土高原,忽然雷鳴電閃,這便是我的氣運。
氣運就像是胳膊和腿一樣,不會隨著使用而消耗,但會受到損傷。
比如作惡、枉殺好人,都會損傷氣運,嚴重時氣運便會消失,隨之而來的就是黴運。
石建國手哆哆嗦嗦,幾次湊到呼吸機的按鈕前,卻又忍不住放下。
卻冇想到,石建國因為體內注入太多腎上腺素,外加上過於激動,竟昏迷了過去。
這下糟了,難道我拚著氣運受損,也要給他斷了呼吸機?
就在我猶豫時,忽然感覺脊背發涼,像是有一隻眼睛在盯著我!
我下意識向著窗戶的方向看過去,正看見麥門冬那張慘白的臉,緊貼著窗戶,不知在那裡等了多久......
怎麼可能!我親眼看見她帶著村民前往湖邊,這會兒不可能趕到這裡!
可幾乎是眨眼的功夫,麥門冬就消失了,像是從出現過一樣。
一個人想在瞬間,從氣息到本體消失得無影無蹤,哪怕是大羅神仙也難搬到!
難道是我眼花了?
不......不可能!我雙眼能夠破妄,絕不會眼花!
就在這時,門砰的一聲被推開,村長石成賢神色陰鶩的站在門口,“你在乾什麼!?”
剛纔麥門冬忽然出現又消失的臉,打亂了我的思維,以至於冇有發現上樓的石成賢。
眼前這個將行就木的老者,也是石建國口中知曉所有秘密的人!
我平靜回道:“石建國已是將死之人,我在準備為他超度。”
“你敢!”
石成賢拄著柺棍,哆哆嗦嗦的站在窗前,守在呼吸機前,“你要是敢動石建國,我就舍了這條老命陪你!”
“有本事的,你就把我和石建國一起殺了!到時候,村裡人絕對不會放過你!”
我想不通,為什麼我要超度石建國,會讓石成賢有如此大的反應。
不過,這對我來說是好事。
我反倒不急,坐在旁邊病床上,平靜說道:“倘若我真要殺人,你擋不住,上百個村民也擋不住。”
“你敢!?”
石成賢額頭青筋暴起,眼珠子瞪得滾圓,可他垂垂老矣的身體,根本阻擋不住我。
我平靜說:“你不該擋我,也擋不住我。但我與你無冤無仇,也不一定非要與你作對。”
石成賢緊張問:“你想要什麼?”-